2006-04-20 00:35: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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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岩一次说起他养的狗。好像在说他的孩子一样。那时候我当然要比现在小。对于养狗。我基本上一无所知。
直到有一年的秋天。我在一个集市上有了第一只狗。他牵着我在人群中肆意地奔跑。我几乎要上气不接下气了。从那以后。夜晚稍微不寂寞。我听音乐或者看书。他就在一旁卧着。打着盹。似睡非睡。冬天到来的时候。他养成了在被窝里睡觉的习惯。起初。我不让他睡。可我制止不了他。他倔强而讨好地一次次钻。最终我还是没有拗过他。有一次下特别大的雨。电闪雷鸣。台灯下我们互相拥抱。如相依为命。
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就撕沙发。被子。等到我回来。他又故意不理我。我本来听到了我进门时他的慌乱。他从南走到北。进了门。他懒洋洋地看我一眼。好像我进来不进来与他无关。等到我抚摩他的时候。他投降。他骄傲地在灯光下昂着头。如同哨兵。
下了六天大雪的冬天。绵长而昏暗。早春疾病的传染。恐惧而忧伤。那一年的记忆里总有着他的影子。而他孤单而淘气地叫着。这是我们俩的领地。他的眼睛里闪耀着美丽的光辉。
非典过后。有很多家分崩离析。他离开了我们的家。去了一个朋友那里。我不忍心去看他。幻想着他能快乐一点。直到无意中去了他的新家。在院子里他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即使注意到了我也无反应。但我还是感觉到他的躲闪。他大概是故意装看不到我。或者。是害怕被他的新主人看到。当年。他是多么地活泼啊。新的主人说:你不晓得。他有多么会看眼色。他要等到另外一只狗吃完。才肯去吃。从来不大声吠叫。如同寄人篱下。
最初的那一年。我偷偷地看到了他几次。后来。再也不相见。再后来。他又被送人了。他颠沛流离。到处找不到他的家园。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他最初的家。那个家曾经抛弃了他。而我。永远地不能找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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