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阡度陌 互为主客

 
 

  ● 2001年2月 第二期 目录      


 

阿瑟的卡片

叮咚

  
   几个月以来,我的信箱已经充斥满了阿瑟差不多每周一次发来的她精心制作的卡片,电子的。而且她很有耐心地追问着我看了没有,我也隔三岔五地回复着。

   这一切的事情全部来自于并结束于某个秋天下午的车站,当时阿瑟臂膀缠绕在我的身体之上,可是她并不娇小的身体的颤抖在我的脑海中却异常的陌生,虽然我当时好像也在轻轻拍着阿瑟的脊背,但是我印象很深的确实车站的人流,车站上人潮涌动,人们急急匆匆忙着上车,几乎没有人注意书报亭对面的这两个年轻人,本来是先送她上车回家的,但当时我一直清楚地意识到是自己要乘车远行。

   当然我不是在做梦,也不是阿瑟与我不搭干,我与她的交往一直是一种称得上是密切的关系,甚至密切超过以往记忆中的一切。

   阿瑟的卡片第一张卡片,我没有看到,因为它过期了,电子贺卡两周的期限,使我有了简单的回复言语。那言语我也好像没有想过,仿佛是转发了一段别人的邮件,修改了发件人、称呼、落款等,完成,发送。

   阿瑟很快以更热烈的方式开始了她的卡片之旅,准确地说,是我开始了卡片的旅行,因为第二张卡片我也没有看到,它又过期了,我把它转送给了一个别人,这个别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她以前的习惯和我差不多,也就是一个月左右查看一次邮箱,因此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我这样的邮件可以完成和她的联系,而且用这种方式联系使我轻松不少。    第三张卡片上的木屋雪景的图案挺漂亮,它使我想起和阿瑟的第一次单独交谈,去年冬天的下午她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确实没有搞清楚是谁让我到机场陪她到晚上,她说要转乘晚上的飞机。我首先必须承认我年轻的虚荣心,她的声音听起来挺温柔,当时确实有一种神秘浪漫的感觉漫过我的头顶,电话刚挂下的时候,我已经穿上了外套。

   到机场其实也不近,20多公里的路程差不多花去我1个小时的时间,因为雪太厚了,车子走得很慢,以致于我有一点错觉,仿佛这是十年前梦想的那一场大雪。十年前是不太远,不过对于时不时需要联系来讲,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事件,差不多是例行的问候,使我如同静卧在这雪野之下的土壤一样漫无边际却不着痕迹。

   见到阿瑟的时候,她修长的身影正立于机场候机厅门口,头发长得好像是快落地了,她很惊喜,她说没有想到我回来,我也很吃惊,虽然我不需要记忆她是谁,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将之前脑海中想象的名字替换掉。

  阿瑟一直和我聊到登机之前,她高兴的样子使我有些迷糊,她问我冷不冷的时候,也像我十年前问候别人时一样,顺手将她的手套递给我,当然答案是相反的,当时别人说手套太大,这一次我说手套太小,我温和地样子打动了我自己,她高兴的样子使我不忍说出这次机场以外的寒意,互相紧握的双手有一种错愕的感动。    阿瑟后来的几张张卡片表达了她深切的忧郁,由于多个回信的延误,她满怀疑虑地释放着热情,这忧郁如此地明显,甚至已经超出她强烈要求来看我的时候的忧郁。

   我则更谨慎地回想着久已积压的邮件内容,贺卡的祝福,因为我有些慌张,总是感觉我给她回信的词语是一种陈旧的表达,而且很多已经是别人用过似的。    而她的这种忧郁就像在我准备独自出行之前她悲切而坚决的忧郁,这忧郁曾使我不得不去看望她,她信誓旦旦地说她从来没有向谁提过要求,如果她提出的这一次要求我不满足,她决不罢休,要连夜乘车来见我,几百公里?! 由于我从没有遇到别人提出过带有威胁性的要求,所以至今我仍不能了解为什么在一分钟之内我就答应了前去探望她。按照以往的印象,别人一般是不会怎么理会这种威胁性的要求的。

   不过第二天见到她后,她却仿佛什么要求都没有提出过,她还是那样地快乐,仿佛只是一个意外的惊喜,安排我一起去喝酒、聊天,深夜了在城市里胡乱地走着一直到她的住处。

   当然,阿瑟的卡片从来就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表情,她也总是试图给出一个惊喜,不过从卡片上,她是没有给我什么惊喜,要说阿瑟给我的惊喜,也倒是有的,就是在我探望她之后,即将离开之前,她突然穿越几百公里出现在我得面前。

   车站上,年轻的长发女郎将头埋在我得胸前,而我却去意已决,她要求我不要消失在人群中,而我只告诉了她我的EMAIL地址,稍后在同一车站上,我也将乘车离去。

 

原文由【 叮咚 】 于 2000年12月19日 23:35 发表于本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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