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屋文化月刊

下沙 酸酸儿


  到过深圳的朋友一定知道,“下沙”二字的含义。
  不错,这是深圳最大的花市。
  只是此花市非彼花市,此花与花街的“花”同义。说白了,是红灯区。

  各位看官,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吧,嘿嘿。

  夜里十点,沿着下沙公园东侧那条不宽不窄、不明不暗、大约一百米左右的水泥路。
  那感觉是让人难忘的。

  我建议你不要去正视路旁两侧那近百位靓丽或不靓丽、年轻或已不年轻的女性朝你投射来的炙热目光。
  你很可能会被溶化掉。

  小说《挪威的森林》中有个女孩叫阿绿,她喜欢看色情电影。
  有一次她在电影院里观摩时,说了这样一段话:

  “当那种镜头出现时,所有在这里的人都是直挺挺地翘起来。二、四十根一起翘。想到这个场面,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是啊,真是不可思议。
  事实上,我对下沙花街的感受也是如此。

  然而面对这种情景,除了不可思议之外,我似乎隐隐还想感叹点什么别的。比如,壮观什么的。
  甚至,我还不自觉地想拿它出来,与某些其他的壮观景象作个比较。比如,山山水水什么的。

  提起山水,我就不由地联想起余秋雨先生的《文化苦旅》。
  余先生在这本书的序言中写到——

  “我心底的山水并不完全是自然山水而是一种人文山水。”

  很明显,余先生在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之间,是喜爱后者的。
  然而如果我说,下沙花街也是一种人文景观,估计余先生一定不会同意。可是,如果要说人文景观比自然景观更为壮丽动人,我也是不能同意的。

  我举个自然景观的例子,还是关于下沙的。
  不过此下沙非彼下沙,此下沙的“下”与下雨的“下”同义。所谓下沙,是沙尘暴。

  其实沙尘暴也并非什么新鲜事物,或许去年你就已经从电视或报纸上了解过了。
  然而对于沙尘暴,了解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你需要的是,看它一眼。
  我就看过。

  当时我还在北京出差,和一位同事一起共同参与某项目。
  我跟这位仁兄的经历很相似——两人都是突然接到公司的调遣,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拎个小包就急急火火地从深圳赶到北京,而后一呆大半年。
  之后,我们相似的地方越来越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工作上的原因。比如,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导致时常睡眠不足,眼圈发黑、面色苍白等等。

  来沙尘暴的那天。我跟他还在机房忙活,只是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
  真的好暗。
  我们走到窗前站定,好奇地往外看......

  我想他当时的心情一定是和我一样的。

  天空,云层,山峦,树木,楼房,街道,车辆,男人,女人......
  一切都似乎化作了沙砾。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就那样站着,一言不发。
  空气中酝酿着感慨的欲望。
  许久,我听到他鼻子里沉闷的一声,似乎是,叹了口气。

  那天,我俩都早早地收了工,不到十点就关了手机,而后甜美地睡了一觉。

  讲到这里,各位一定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你絮絮叨叨地,又不着边际,烦不烦啊!生动点儿行不行?
  行!干脆我来给各位唱一段,如何?

  就唱游鸿明的《下沙》吧。

  “天空阿下着沙,
  也在笑我太傻。”

  不好意思,我就会两句。
  要不再来段别的?熊天平的成么?

  “我孤独的心 你单薄的影
  你和我不都是风的子民。”
  



  20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