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屋文化月刊

一块石头砸下来——砸一把酸酸儿的《暗战》

酸酸儿:
  刘青云是我喜欢的为数不多的香港影星之一。自从看过了他出演的《最后审判》,我对香港娱乐圈不禁也开始有了些疑惑。我甚至在想,也许他,或者他们,不仅仅是在娱乐吧。然而,娱乐毕竟是娱乐。不是艺术。亦或者,艺术也只是娱乐。还是不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说说刘青云吧

丑石:
  这话说的是不着边际——娱乐和艺术的论述

酸酸儿:
  刚刚我说,刘青云是个,至少我认为,是个不错的演员。然而再好的演员也有演砸的时候,他也不例外。就我亲眼见到的,他就演砸过无数次。最近的一次就是这部与刘德华合演的《暗战》。

丑石:
  我看到后来并没有找到刘青云失败在什么地方,倒是看到你被故事感动了!:)我对这部片子感觉还行,不象你说的那么散乱,低下,和演技拙劣。

酸酸儿:
  在这个故事里,无趣的现实被蒙上了浪漫的面纱,因而是动人的。然而动不动人,除了故事本身,和听故事的人也有关系。所谓共鸣,也是这么回事。
  
丑石:
  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呵呵!

酸酸儿:
  为了票价里一块钱的疑问,从上车伊始,她便一路喋喋不休地与司机争吵,直至下车。又或者,在司机的一声号令下,原本站立的她迅速蹲下,去配合司机躲避前方交警超载检查的需要。 蹲着,只是一种姿态。 然而,那是一种屈辱的姿态,同时也毫无浪漫可言。可是她,或者说,她们,只是生活着的一群。浪漫,尊严,与她们无关。车到站了,她们也就下了。我不禁又开始想念我追过的那个女孩,那个一直崇拜刘德华的女孩。

丑石:
  以上简直是不知所云。不知道有什么可打动酸酸儿的,要是酸酸儿能够立马站出来为女孩打抱不平我倒要被感动!大概酸酸儿太想表达心中的一种失落,或者一种对人生的愤懑,所以有些语无伦次了!我看问题还在于你失去了平常心。而且显然你是抱着佛脚写这样的东西。即想作影评,又想无边延伸……

  砸的够重了吧?谁叫你让我拥有特权啊?哈哈!你先别恼,也许还有别人为你翻案!

(丑石)

众人对下一站天国的言语

废物宝宝:
  为什么用“他”不用”我” 第三人称的使用有什么意义?把文章中的 他 换成 我 也完全可以么.既然用了 第三人称他就应该把那种镜头感描写出来 让读者有点偷窥的满足么 和和

胡麻: 
  我要说这篇写得好时觉得自己很残忍(请牵一牵挂试验爱的残忍?)这样的故事,结尾不会让人感觉是作者的一个“局”。你我都有了乃有了鱼化石.不过还是可以更好。我以为此段可去掉或改写:他咽下一粒白色的药片,定了定神,这是医生强调过的,说吃药后一定要保持情绪稳定,否则容易出事。那是一种强烈刺激大脑皮层用以恢复记忆的药,虽有很强的副作用,却是治疗的唯一方法。他已经遵照医生的嘱咐连续吃了两个月,可到现在,除了一辆变形的黑色摩托车外,他仍然记不起任何东西,包括那个电话本。另外如里面是一张瘦削的脸,不是很白,却充满阴冷的寒意。谁感觉到的?换句话说:你是怎样理解主人公的?   


西西:
可是整个故事的语言都非常的简单,句式也非常简洁,如果脱离了结尾的那几句完全可以说是平淡无奇。可为什么现在读来除了惊叹作者的构思之外还惊叹作者在前期的淡定呢?这是怎么回事?胡麻教偶几招?
  

野草:
  完全是被这篇文章的题目吸引过来的,“下驿站天国”,让人浮想不断。不过写作上有过分讨巧的感觉,当初看了老光的评论“感动自己没感动别人”还有些不以为然,现在想来是这样的。

酸酸儿:  
  草兄所言差矣。说实话,偶写的时候一点都不感动,偶也没想要感动别人,只是那天晚上特别无聊,听到黄要命的这首歌,忽然想编个小故事。

  酸酸儿自己说的,这不过是一个随手编的小故事,但也正因为这种随意反倒达到了一种淡定从容的效果,抛开纯粹的技巧问题整体感觉还是不错的,但是比起索文那个或许是随手写的《大白话之桃花》差距又是明显的,缺少了质感和血肉。

关于失忆——比较《茜》和《下一站天国》 老光

  流浪的《茜》,酸酸儿的《下一站天国》,都写到失忆,而且都是小说中的关键词。两相比较一下,也许互明得失。
  
   1、篇幅:《茜》六千多字,是《下》(1700左右)的三倍多不到四倍。流浪比酸酸儿有更多的空间讲一个较为完整的故事,他开头的语气也是这样的姿态: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了,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句话也同时提醒读者注意让人“心有余悸”的地方。从一开始,作者给自己的压力就很大,而且用相同的办法不停加码,比如一直诉说自己“奇怪地感到孤单”的感觉。有关孪生姐姐的情节,在很大程度就是为了兑现许诺而增加的:光是茜的失忆还不够吓人,所以要加倍。当然,这个情节还有一种作用:从两个人的罹患此症暗示我们也许都是病人。(这是很想说的话。)《下》没有这种“普遍化”的野心,它的故事是不完整的,只有一个场景,但这也免去了一些解释的必要,有利于专心渲染气氛。本来这已经足够,可到了最后酸酸儿也像流浪一样忍不住要升华一下,方式是老套的“爱的残忍”。
  
   2、人称:叙述上《茜》是第一人称,《下》是第三人称。不过从对失忆的角度来说,我们看茜是从第三者的角度(“我”和我们一样,他也从来没有从第二人称的角度看待过茜。很奇怪,他一早就发现茜的非常神情,但从不询问。即使是关心恋人的健康,问她为什么不舒服也是很自然的),而对《下》主人公的内心独白则一目了然。因为写的是失忆,而作者读者们又都不是失忆者,《茜》的写法似乎较《下》的写法更能取得同感。但实际效果正相反,倒是《下》的主人公更显真实,茜的虚构痕迹浓。检查起来,至少有一个原因是酸酸儿的叙述做到了本分(人物的内外世界均涉及),《茜》中“我”的自我表现欲过头了,读者被他牵得很辛苦。
  
   3、人物关系:两篇小说都是男女之间的故事,不过《下》中因为是间接暗示的缘故,使得人物关系有了某种开放性(没准“仪”是“他”的小学老师,或者被“他”杀死的一个牺牲,谁知道呢?呵呵),这是作者巧妙的地方,因为“他”正好就是一个失忆者,这种有利于读者展开想象力的开放性人物关系就在非常自然的状态下形成了。《茜》的主要人物是情侣关系,其他还有茜和家人的关系,“我”和她家人的关系,不过流浪似乎没有想利用这些关系来塑造茜的形象,父母,姐姐,警察,医生,都只是为了解释茜的病症才出现的。作者对茜的失忆症极其感兴趣,以致我们在读完小说后,对茜的感觉只有:这个可怜的姑娘。——偏偏流浪还不甘心我们只这么想。
  
  在叙述过程的具体处理上,比如说故事发展节奏、细节描写,两篇小说的可比之处不多。
  
   4、对失忆的看法:两篇小说中的失忆,都是作为表现手段出现的,是偶然性因素。虽然《下》文中的失忆更符合我们对日常现实的理解(一个人遭受车祸后失忆,似乎很自然),但绝不能因此说这个偶然比《茜》中的更合理。在小说里,他们都是故事的前提,就象不该怀疑人怎么会变成甲虫一样,我们既不必纳闷为什么失忆症恰好发生在茜身上,也不应追问为什么别人的车祸都没导致失忆,偏偏就“他”碰上了。有效的比较分析失忆这种偶然性因素在两篇小说中所起的作用。
  
  流浪的《茜》,刻画的是一种都市人之间的难以沟通的困境。经过一连串悲欢离合之后,“我的心情渐渐平复”,当医生询问“我”是否认识照片上的茜时……
  
  认识?是啊,我真的认识她吗?这个我曾深爱过的姑娘,她究竟是谁?
  
  我无奈地摊摊手,说:“我见过她,但是不认识她。”
  
  随着最后医生暗示有可能每个人都在梦游,“我入神地望着他们,突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小说把一种纯偶然的现象(失忆)普遍化了,这样,人与人的无法交流成为必然。在生活的洪流中,所有人都找不到自我,即使爱情的力量也无法重新唤起记忆——比较遗憾,在这一关键点上,小说的努力不够,我们只看到“我”如何迷恋茜,如何为了寻找她费尽心机,但当得知茜的失忆症(准确地说,是在知道她的孪生姐姐也患此症)时,没有关怀帮助她的举动。“我已经记不清是怎么从茜的家中落荒而逃的。”太夸张了。即使想暗示茜的全家都失忆,也没必要被吓得这么失态。由此完全可以怀疑“我”对茜的感情是否有他表白(我马上就30岁了。我第一次想同一个女人过一辈子,你说,我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用一切代价找到她?)得那么深厚。如果这种怀疑成立,小说希望揭示的现实困境就大打折扣。设想:读者可以对故事里的“我”说:你失去爱情,是因为你并没有真正努力去理解和关心对方,何必拿失忆作为借口呢?
  
  相比之下,我们会发现《下》文中的失忆更有意义。很显然,君仪是和“他”一起出的车祸,她死亡,他失忆。因为失去了相爱的伴侣,他很孤独。表面上看,这种孤独无助是因为失忆,其实未必如此,由于爱人的离去,“没有人安慰他”。同时,他也忘掉了所以亲人朋友。这样,他既不能爱,又不能被爱,象个被抛弃在荒岛上的游魂。他努力(猛然间,他想起到这个尴尬似乎并不是头一次遇到......就是说,他已经很多次尝试去寻找记忆了),但结果是更为残酷:记忆恢复后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爱人永别的现实。到这里,失忆的痛苦已经不算什么了,记忆带来的是无法消除的绝望。偶然性(失忆)对故事情节的控制终于让位于必然性(恢复记忆),车祸伤害人的身体,爱带走了人活下去的勇气。


  2001.4